第(3/3)页 卓澜,你以为你是在保护我。其实,你只是想证明——你也有比我更强大的时候吧。 你把我的女人带在身边,与她并肩作战。表面上看起来处处为我着想,其实你更享受把我蒙在鼓里,自己逞英雄的那个感觉对不对? 你一厢情愿地把我当个傻瓜一样保护在你的身后。只可惜,给我带来的,就只有更无能无力无助的绝望感! 白卓澜,我想告诉你,其实这场战役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是我一个人的战场了。你乖乖地给过呆在一边看着就好。再插手,我就把你这双手也剁下来,让你摆着当花瓶!” 白卓澜没说话,只是默默地,按照规则抿下了几口红酒。 “你又输一轮。这一次,你准备告诉我什么秘密?” “呵,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么?”白卓澜无奈苦笑。 他脸上很少有这么认输这么认命的表情,可是他并不后悔。 白卓澜曾坦白地对唐笙说过——别把他想得那么高尚,他不是为了白卓寒,只是为了他自己。从一定层面上来说,他的守护和牺牲都是自私的。 因为那个男人,最不能被人触及的——除了爱人和孩子,还有尊严。 “我……”白卓澜长出一口气,漂亮的眼睛转了转,“那我,就告诉你最后一个……秘密吧。” 也不知是烈酒灼烧的不适,还是自己的身体一次次逼近极限。 白卓澜单手扶住餐桌,另一手按住胸腔里一波胜似一波的痛楚。 临出院前,他亲笔签了医院的无过失责任风险书。因为主治医生的意思是,我日你姥姥的你这个身体还想出院? 你日吧你日吧,我不仅出院了,我还喝酒了……靠! “哥,如果不是我身患绝症,真想好好并肩同你共战。虽然,你可能并不相信我能陪你走到最后。因为,我自己也不信呢……” 白卓澜说。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,窗外簌簌烟花,火树银光。 白卓澜想等这个释然的微笑,已经等了好久。 就像年少时,拉着哥哥的衣角,不小心用烟花棒引燃了仓库,却依然不会心惊胆战时的微笑。 他一直都相信,强大的哥哥总会有办法保护他不受伤害。 可是轮到关起门来,该有的责罚却是一点都不少。 白卓寒说,他的弟弟不懂事,只有他能教训。很多时候,他教训起来反而更狠。但是别人,休想碰他一下。 “哥,那我这次……还算犯错误吗?” 白卓澜的身子慢慢倾倒下去,仿佛支撑他生命力的最后一根脊梁已如窗外破碎的烟花。 白卓寒抱住弟弟的肩膀,分明不用费力就能拎提起他羸弱不堪的重量。 可是当眼前越来越汹涌的鲜血沿着少年惨白的唇角溢在他手上。那双漂亮的眼睛里,遗憾的坚定,守护的信念却一直不肯随着黯淡消失。 绝症…… 这两个字比烟花还有冲击力,一波一波汹涌着白卓寒已经快要饱和的大脑。 “哥,我从没想过超越你,我只想……活着成为你得力的左膀右臂。可是如果,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。那你,至少不要为我这个没用的弟弟伤心……” “不会。”白卓寒捧住他的脸,鲜血攥满掌心,“白卓澜,我依然不会后悔对你所做的一切。” 因为,我生气的话,我后悔的话,就要罚酒了…… *** 生活就像一个怪圈,今年的除夕夜逃过了警署跨年,却终是逃不过医院。 这场无边无尽的诅咒,爆竹去不散,烟花烫不穿。明明已经不用面对敌人了,伤亡依然不歇止。 小希望躺在唐笙的腿上,睡得香香的。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,告诉他们,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。 “开颅后发现,溢血面积要比扫描影像大很多。手术清除十分困难。而且他本身的病症致使凝血功能奇差。要不了多久,身体各项脏器也会开始慢慢衰竭。” “那如果现在可以找到适配的造血干细胞,还来得及么?”唐笙问。 医生看了看她:“就像我上次说的,合适的移植手术可以做。但是他的并发症……” “很有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是不是……”唐笙低下头,小希望正好醒来。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眯,笑得像个小天使:“妈妈在说谁醒不过来?小希望早就醒啦。 妈妈,今天新年是不是可以穿漂亮的新衣服了?” 抱着女儿的小脸蛋亲了亲,唐笙用湿巾擦擦女儿睡得口水横流的痕迹。淑女要随时保持端庄的风范呢。 “乖,小希望到里面的休息室陪陪小南阿姨。爸爸跟妈妈有话说。” 小南从来医院起就呆坐在手术室外一言不发,抱着大大的肚子,脸上平静的怨念让路过的医生病人都觉得心惊胆战。 唐笙怕她太劳累,也知道她是一刻都不肯离开白卓澜身边的。于是跟医院租了一张病床,坚持要她去躺一会儿。 把女儿送进对面的小屋,唐笙凑到白卓寒身旁。 想要伸手去暖他微微颤抖的掌心,却被他不客气地移开了。 “你等这一天,等得也蛮辛苦吧。你早就知道他生病,就是为了准备在这一刻,告诉我不用自责是不是?” 唐笙:“……” “那真抱歉,让你失望了。”白卓寒用湿纸巾擦拭手上的血迹,“我一点都没事。最后一轮战斗,还没有结束。” “卓寒!”唐笙想追上去,但白卓寒身上那层抗拒的保护膜已经加厚到防爆程度。她被远远弹开,就连泪水都无法腐蚀。 就在这时候,隔壁休息室里就听哇一声,孩子哭得响亮至极。 唐笙拔腿就冲了进去—— “小希望!出什么事了!” “妈妈!妈妈不好了!小南阿姨她——” 第(3/3)页